是誰在哭?
偌大的室內一片沈寂,除了自己略顯急促的呼吸聲之外,感覺不到動靜。即便如此,心中仍惴惴不安。是因為寂寥感被過度放大產生的錯覺嗎?無聲笑笑。醒醒吧,佐久間,多愁善感不是你的個性。
身旁擦拭得一塵不染的家具就算在微弱的燈光下依然閃動著讓人難以忽視的光芒,面前的書櫃中堆滿看似年代久遠的泛黃卷宗與一落落精裝書,光可鑒人的玻璃門上映照岀穿著合身西裝的高大男人身影。服裝的式樣他不大熟悉,雖然剪裁、設計看起來皆十分正式,但與自己衣櫃裡或通告穿過的款式都有些差異。
「你還忘不了她嗎?」
石子投入湖心,情緒隨波紋盪開,像有無數蟲子密密麻麻爬滿胸口。難受的蹙起眉,發現架上有張照片,視野被反光扭曲,只依稀辨認出黑白相紙上三個模糊人影──男人、女人和孩子緊緊相依,笑得幸福。不知是太久沒眨眼還是光線太強,眼眶有點濕潤。
朦朧中,那男人的臉龐越來越像自己。
「也是呢,你不能放下的東西太多了。」 聲音冰涼如刃,輕輕把空氣劃開。
在他背後,什麼人的輕笑梗在喉間,微弱,卻掩蓋不了激動的情緒。
好熟悉。在哪裡聽過?痛麻感往後腦竄去,無法多作思考。
「我愛你。」
一雙手自身後將他環抱,即便透過層層布料依然能感覺到從肌膚傳來的熱度。
簡單的三個字狠狠扎進心頭,蟲蟻咬嚙的痛楚加劇,胸中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撕裂,如鐵烙過般熱辣辣的疼。想回握腰間的手,身體卻僵硬無法動彈,似乎輕輕移動手指就會失去平衡,只好牢牢抓住面前的書桌,指甲深深在木質桌面上刻下痕跡。
「對不起......」瞪大眼睛,但令他驚訝的不是預期之外的話語。
這是我的聲音嗎?怎麼滄桑的像個老人,比病榻上的病人還無力?
「我自私,沒辦法把話放在心裡;我沒耐心,剛剛的話,我不會再重複,」腰上的箝制突然加重了幾分,「我討厭被拒絕,所以弄清楚,今天可是我離開你。」刻意壓低的聲音微微顫抖,字字句句敲在心上,打亂心跳的頻率,像找不著搭檔的雙人舞者,焦急地在場中獨自狂舞。
搖搖欲墜。
背心的溼熱感,是汗水?還是淚水?
濕潤的感覺開展成汪洋,徬徨的船隨波逐流。擁抱著他的人是唯一的錨。失去了錨,就算靠岸又能如何?
他不能放手。
放手?
腰間空空如也。細微的腳步聲逐漸遠去。本能地想追上前,身體卻像長在地板上般無法移動分毫;想大聲呼喊,才發現自己使盡全力咬緊牙關,下頷痠痛,牙床悶悶的疼。
得快快快快快快快快點──
或許是用力過猛,腰側一陣劇痛延伸至肋間。不顧疼痛邁開腳步,顛顛倒倒的步伐難以撐持身體,視野開始晃動──
落地之前,他只記得一個抱著書的纖弱身影及一抹逞強得令人心碎的笑容。
*
「呃!」傻傻看著身邊翻倒的躺椅,還沒弄清楚自己身處何處,隱隱作痛的腰部硬生生又挨上一腳,「佐久間!該進棚了,你還要睡到什麼時候!」怒喝聲如冷水澆下,佐久間眨眨眼,睡意去了大半。頭轉往聲音方向,依舊模糊的視野中纖瘦的人影和方才的印象重疊,忍不住伸手去抓。
「休息也不知道要開空調,你不知道滿身大汗會讓造型師難做事嗎?」佐久間大夢初醒的遲鈍模樣讓白炎氣的將手上資料夾用力當頭敲下。在攝影棚等不到人,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擔心的一路找來,卻發現這傢伙在躺椅上呼呼大睡。從表情看來應該是睡得不甚安穩,哼,就當作是推遲通告的懲罰吧。
「還不動作?」皺起眉頭,抬腿再補上一腳。明明曉得遲到是他的大忌,這人到底還在發什麼呆?
「嘖......竟然踢我......」四肢恢復知覺,俐落地起身閃過攻擊,一手搓揉發痛的頭,一手忙著整理儀容,「連臉都打,受傷的話通告不就進行不下去了嗎?」一定是睡昏頭才會把白炎跟夢中的人聯想在一起,眼前狠狠瞪著自己的經紀人怎麼看都不纖細也不可愛。但那個夢......
「你就繼續悠哉下去好了,沒人有多餘時間等你。」
「喂,你要去哪裡?等等!!」看著白炎甩上門離開,佐久間心中一陣煩躁,無名怒火驅策他跨開大步追趕,拋下一室混亂與那個摸不著頭緒的夢。
身旁擦拭得一塵不染的家具就算在微弱的燈光下依然閃動著讓人難以忽視的光芒,面前的書櫃中堆滿看似年代久遠的泛黃卷宗與一落落精裝書,光可鑒人的玻璃門上映照岀穿著合身西裝的高大男人身影。服裝的式樣他不大熟悉,雖然剪裁、設計看起來皆十分正式,但與自己衣櫃裡或通告穿過的款式都有些差異。
「你還忘不了她嗎?」
石子投入湖心,情緒隨波紋盪開,像有無數蟲子密密麻麻爬滿胸口。難受的蹙起眉,發現架上有張照片,視野被反光扭曲,只依稀辨認出黑白相紙上三個模糊人影──男人、女人和孩子緊緊相依,笑得幸福。不知是太久沒眨眼還是光線太強,眼眶有點濕潤。
朦朧中,那男人的臉龐越來越像自己。
「也是呢,你不能放下的東西太多了。」 聲音冰涼如刃,輕輕把空氣劃開。
在他背後,什麼人的輕笑梗在喉間,微弱,卻掩蓋不了激動的情緒。
好熟悉。在哪裡聽過?痛麻感往後腦竄去,無法多作思考。
「我愛你。」
一雙手自身後將他環抱,即便透過層層布料依然能感覺到從肌膚傳來的熱度。
簡單的三個字狠狠扎進心頭,蟲蟻咬嚙的痛楚加劇,胸中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撕裂,如鐵烙過般熱辣辣的疼。想回握腰間的手,身體卻僵硬無法動彈,似乎輕輕移動手指就會失去平衡,只好牢牢抓住面前的書桌,指甲深深在木質桌面上刻下痕跡。
「對不起......」瞪大眼睛,但令他驚訝的不是預期之外的話語。
這是我的聲音嗎?怎麼滄桑的像個老人,比病榻上的病人還無力?
「我自私,沒辦法把話放在心裡;我沒耐心,剛剛的話,我不會再重複,」腰上的箝制突然加重了幾分,「我討厭被拒絕,所以弄清楚,今天可是我離開你。」刻意壓低的聲音微微顫抖,字字句句敲在心上,打亂心跳的頻率,像找不著搭檔的雙人舞者,焦急地在場中獨自狂舞。
搖搖欲墜。
背心的溼熱感,是汗水?還是淚水?
濕潤的感覺開展成汪洋,徬徨的船隨波逐流。擁抱著他的人是唯一的錨。失去了錨,就算靠岸又能如何?
他不能放手。
放手?
腰間空空如也。細微的腳步聲逐漸遠去。本能地想追上前,身體卻像長在地板上般無法移動分毫;想大聲呼喊,才發現自己使盡全力咬緊牙關,下頷痠痛,牙床悶悶的疼。
得快快快快快快快快點──
或許是用力過猛,腰側一陣劇痛延伸至肋間。不顧疼痛邁開腳步,顛顛倒倒的步伐難以撐持身體,視野開始晃動──
落地之前,他只記得一個抱著書的纖弱身影及一抹逞強得令人心碎的笑容。
*
「呃!」傻傻看著身邊翻倒的躺椅,還沒弄清楚自己身處何處,隱隱作痛的腰部硬生生又挨上一腳,「佐久間!該進棚了,你還要睡到什麼時候!」怒喝聲如冷水澆下,佐久間眨眨眼,睡意去了大半。頭轉往聲音方向,依舊模糊的視野中纖瘦的人影和方才的印象重疊,忍不住伸手去抓。
「休息也不知道要開空調,你不知道滿身大汗會讓造型師難做事嗎?」佐久間大夢初醒的遲鈍模樣讓白炎氣的將手上資料夾用力當頭敲下。在攝影棚等不到人,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擔心的一路找來,卻發現這傢伙在躺椅上呼呼大睡。從表情看來應該是睡得不甚安穩,哼,就當作是推遲通告的懲罰吧。
「還不動作?」皺起眉頭,抬腿再補上一腳。明明曉得遲到是他的大忌,這人到底還在發什麼呆?
「嘖......竟然踢我......」四肢恢復知覺,俐落地起身閃過攻擊,一手搓揉發痛的頭,一手忙著整理儀容,「連臉都打,受傷的話通告不就進行不下去了嗎?」一定是睡昏頭才會把白炎跟夢中的人聯想在一起,眼前狠狠瞪著自己的經紀人怎麼看都不纖細也不可愛。但那個夢......
「你就繼續悠哉下去好了,沒人有多餘時間等你。」
「喂,你要去哪裡?等等!!」看著白炎甩上門離開,佐久間心中一陣煩躁,無名怒火驅策他跨開大步追趕,拋下一室混亂與那個摸不著頭緒的夢。